習慣地走過那條石子小路,夏天本也是落寞,只是急匆匆地腳步聲顯得略有些氣息。我象往常一樣低著頭朝教室走,前面有三五成群的同學推推拉拉,說說笑笑。夏天的小路上一股微微地風撫摩著我的臉,忽然,前面有一束黃色的光吸引了我的眼球。我有些好奇,幾步跨上前去:“哦!原來是五角錢的銅板?!本驮谖野底运剂康臅r候,前面幾位說笑的女同學停了下 來,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望了一下那個“落寞”的東西,又下意識地將目光轉(zhuǎn)向我。我忽地察覺了,臉一時間困窘得發(fā)熱?!半y道……”。我慌忙逃竄,有一種被別人誤會而有痛失體面 地 感覺。 時間有如白駒過隙,半天的學習結(jié)束了。在鈴聲的趕催下,我們又習慣的經(jīng)過那條小路。我意外地看到,那五角錢還在,一樣石子半掩的偷偷的散發(fā)著光芒,也同樣忍受著過往的同學們蔑視的白眼和那 “視金錢如糞土”的口吻:“切,五毛錢”。
我依舊默默走過它身邊,就連最初的好奇心也不再有了,好像這五角錢就是用來檢驗別人人格尊嚴的器物。于是,在這個利器之下,我畏縮了。幾天過去了,同學們來來去去,反反復復。笑聲斷了又續(xù),腳步聲遠了又接上。然而,那個會讓撿到它的主人“丟臉”的東西,卻仍孤獨的躺在那里,一動不動。
又一個同樣的中午,又經(jīng)過這條石子小路。由于習慣的低著頭,差點碰著一個大約十幾歲樣子的小同學,我趕緊道歉。他卻并不理睬,只顧著和同行的伙伴嘀咕著什么,仔細一聽才知:原來他們撿了那五角錢,并決定交給老師。這時,只聽得一小聲怪異的感嘆:“唉!那些可愛的小朋友!”我抬頭望去,這位可不簡單:頭發(fā)蓬松,耳朵塞著耳機,穿著時髦的“破補丁”褲子,一個十足的新新人類的造型。當然,他也還是個學生。
我沒再理會,只是那種嘲笑的眼神讓我的心靈狠狠的振顫了許久。我的臉再一次紅了,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,傷我更深的是內(nèi)心的羞愧。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看到五角錢,會興高采烈地撿起來交給老師,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往往視而不見,甚至顧慮重重。到底是我們大學生更有錢,還是我們更會“剝削”父母的勞動果實?我們掛在嘴邊的常是面子、牌子,卻怎么就不肯在學習和專業(yè)上較把勁!我們總是對父母的付出司空見慣,從來都不想還要飲水思源??磥須q月確實確定了人“前進的目標”和“尊嚴”!
那個五角錢今天有了主人,可明天呢?下一個又會怎樣呢?我深思……。 張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