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隨著互聯(lián)網的全面興起和大數(shù)據(jù)時代的來臨，社會群體及個體的文化生活形態(tài)、結構與方式，都發(fā)生了巨大的改變。無疑，這樣的改變對高等教育帶來的影響和沖擊是多向度的。其中，涉及到文化傳統(tǒng)、人文精神與大學人個體生命成長等領域的范疇，是一個無法繞開、不可回避的方面。
稍許欣慰的是，越來越多的大學辦學理念和育人格局有了較大轉變，盡管其規(guī)模、類別不同，表述和探索也有差異，但無論是大學領導決策層還是專家學者，都不約而同將人才培養(yǎng)提到了作為大學根本職能與核心任務的高度。在以往注重傳授專業(yè)性技術知識之外，不少大學紛紛開設通識或博雅課程，倡導并重視文化育人的實踐效果，以提升學生的綜合素養(yǎng)、完善學生的知識結構，促進學生養(yǎng)成獨立健全的人格，讓人們看到高等教育逐漸趨向內涵完整的可能性追求———以育人為本，正成為當下中國大學辦學反思的必然結果和理性回歸。
近些年來，北航一直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。文化和藝術，宛若校園中不可或缺的生長基因，正悄然改變著這所研究型大學的風貌與品格。越來越多的師生和社會觀眾，進入北航藝術館、藝文空間或音樂廳，或賞析，或聆聽，徜徉在被藝術滋養(yǎng)的空間里。靜靜地走進去，靜靜地坐下來，沉浸在美術、音樂及舞臺藝術的精彩演繹之中。2013年以來，我們也率先在中國大學校園實施具有實質內容的駐校藝術家/作家計劃，嘗試探索藝文賞析與體驗教育項目，首屆駐校藝術家計劃開展了中國傳統(tǒng)山水畫互動教學，取得了令人驚喜的意外收獲。藝術與文學的芬芳，似乎已留駐為可以被北航人銘記和分享的美好記憶，甚或是在浮躁的社會中尋求到文化慰藉的“飛行器”，開啟一段關于文化追溯、一段關于心靈回歸、一段關于精神遠行的航程……這一次，我們選擇民族傳統(tǒng)文化寰宇中那顆獨具魅力的星座：中華詩詞。
我們以為，無論中國山水繪畫，還是中華詩詞，盡管只是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之點滴或一隅，但文化的積習和養(yǎng)成就應當如此：秉持溫情和敬意，打開心扉，讓這些容易被忽視的“無用之用”，成為滋養(yǎng)每個人生命精神的一汪清泉。二經過半年多時間的籌劃，2014年春季北航駐校藝術家/作家計劃，聚焦到傳統(tǒng)文學領域，將主題明確為中華詩詞的賞析與創(chuàng)作。
為什么是詩詞？
我們知道，在中華文化的深厚土壤中，“詩言志”一直是一種悠久的傳統(tǒng)。著名詩詞學大家葉嘉瑩先生曾經說，《詩經》提供給我們三種作詩的方法———賦、比、興。它們是作詩的方法，而不僅僅是作詩的技巧，它們所揭示的，其實是作詩的時候你內心感動的由來：一個是由外物引起你內心的感動，一個是你內心先有了感動然后用一個外物的形象來表現(xiàn)，一個是你就直接用你說話的口吻和語氣把你的感動表現(xiàn)出來。
自《詩經》以來，“志之所之，在心為志，發(fā)言為詩”，“情動于中而形于言”，可以感知，傳統(tǒng)詩詞作為中國古代文學之絢爛花朵，其生發(fā)和成長經歷了怎樣的境遇和迷局，使古人內心的情思、理念、意象和感悟得以廣闊地抒發(fā)。在歷史斑駁的語境中間，詩詞在突破了自身的困惑與困境時，“言情”，自然也飽含在廣義的“言志”中，進而步入道法自然、天人合一的傳統(tǒng)人文精神軌道，逐漸轉化為中國文化的文學審美特征和詩性風景。
那么，中華傳統(tǒng)詩詞的深邃風景能否映射到當今社會，成為網絡時代人們在日常生活乃至時空維度上的精神延展呢？
竊以為，無論是現(xiàn)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，詩詞都可以成為一個人豐盈內心、澄凈心靈的載體，成為增進生活激情、升華理想境界的一種綻放的姿態(tài)，故而，詩詞的性格是堅韌的；并且，詩詞亦是深邃和高貴的，這在于它始終根植于歷史文化城廓的格律、意蘊和情懷，在于它從個體生命自我表達到一個時代文化見證的堅守，在于它將那個時代的真實面貌與夢幻，恒久地交織在文學的酒釀中，悲情地、如醉如癡地、義無反顧地生長；再者，詩詞的聲音是渾厚的，是“美聲”的，它不僅宣告著一種生活方式、一條被人文包裹和滋養(yǎng)的存在路徑，更是值得人們追尋的審美體驗和心靈旅程，即便充滿了疑惑、甘苦與寂寞，但最終可以喻示生命與自然在歷史之舟中渺小卻頑強的那一面———與自然為友，與文學藝術相伴———詩詞歌賦，無論何時都應當成為人們的精神回歸、審美訴求和人文良知。
再回到大學校園，對中華詩詞的繼承和發(fā)展具有特別的意義。無論是讓學生受到更多的傳統(tǒng)詩詞文化的熏染與教育，還是詩詞本身的創(chuàng)作、研究及發(fā)展引導，都值得大學格外重視并承擔起責任。本質上，這也是大學人文藝術素養(yǎng)或通識教育的重要內容，是啟發(fā)學生學會在智識積累和日常生活中發(fā)現(xiàn)文學審美，從各自的經驗出發(fā)體認傳統(tǒng)詩詞美，并將對經典文學的審美感悟和追求作為自身成長、發(fā)展過程中的一種基本素養(yǎng)。哪怕只是很少一部分學生，在詩詞文化的傳播中啟迪了思維、陶冶了情操、提升了涵養(yǎng)，但對包括詩詞在內的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在大學校園中的不懈弘揚與大力倡導，定將形成一種薪火傳承、星火燎原之勢，必然有益于學生健全人格的自我養(yǎng)成，更廣泛地樹立起人們對詩詞乃至傳統(tǒng)文化的敬意，或許才是真正的大學人文藝術素養(yǎng)教育之內核。
既然如此，我們的計劃便是想方設法讓中華詩詞之美在校園中綻放，通過駐校作家計劃的實施，將詩詞賞析與創(chuàng)作結合起來，盡可能地向學生提供拓展人文視野，注重交流、體驗與互動，讓學生真正進入古典詩詞的門檻，而非蜻蜓點水般吟讀幾首作品，膚淺地了解詩詞的所謂“知識點”?；蛟S，惟有將詩詞從歷史的深潭中“打撈”出來，將詩詞從深奧的神壇上“拉扯”下來，經由當代重要詩詞作家區(qū)別于以往常規(guī)課堂教學的駐校多層次教學投入和創(chuàng)作實踐輔導，賞析與創(chuàng)作的成效才會逐漸顯現(xiàn)，中華詩詞的經典文化價值，才能轉化為學生的感悟與體認，實現(xiàn)其當代文化價值和人文養(yǎng)成作用。三邀請蔡世平先生擔任2014年春季北航駐校作家，主講詩詞賞析和創(chuàng)作、傳播中華詩詞文化，有一段“預設”的機緣。
2012年的一天，我被摯友、編輯出版家、中國青年出版社彭明榜主任送來的由他責編的《南園詞》一書深深吸引。這是一本當代詞人的作品集，作者蔡世平，湖南湘陰人，1955年出生，是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國家一級作家、中華詩詞學會理事、“中華詩詞”編委，現(xiàn)供職于國務院參事室、中央文史研究館，任中華詩詞研究院副院長。
這本裝幀典雅、精致的詞集的腰封上，印有多位學者、作家的“推薦語”?！斘曳磸头鹤x、精讀《南園詞》中的一百首詞后，我亦可以先入為主地對蔡世平的詩詞世界有一個整體的概貌，我甚至覺得，自己似乎早就熟識了這位年長我十多歲的文友。
在我看來，不同于當下多數(shù)詩詞作者的“消遣性”寫作，蔡世平是一個兼具創(chuàng)造性、靈魂性的當代詩詞作家。“蔡詞”，極逞作者的人生路徑與紛繁體驗，致力于對傳統(tǒng)詩詞回溯基礎上的繼承、超越和現(xiàn)代性“造境”，是對人的生命力、想象力和文學創(chuàng)造力的不懈求索，讓身邊日常、生活瑣碎不斷浸入詩意詞性，映照生命之哲思，使世間萬物因詩詞而動、為詩詞所遣，進而完成傳統(tǒng)詩詞的當代敘事、精神轉換和文化延展。
近兩年，在明榜兄的“撮合”下，我和蔡世平先生有了多次深入交流，堪稱心神意會、真切自在。2013年10月17日，我們還一起策劃了“詩詞名家進校園”活動，由中華詩詞研究院、北航文化與藝術傳播研究院共同主辦，邀請到76歲高齡的湖南作協(xié)名譽主席、著名作家、詩歌評論家李元洛做客北航大講堂，在沙河校區(qū)學術報告廳為同學們做《唐詩宋詞元曲的當代意義》的報告，領同學們從時光隧道進入唐詩、宋詞和元曲的世界，與唐詩、宋詞和元曲的經典文人作家們進行面對面的靈魂交流與對話。講座中，蔡世平先生也被邀請上臺，朗誦自己創(chuàng)作的關于譚嗣同的兩首詞，引發(fā)了在場學生的思考與共鳴。
當時，北航首屆駐校藝術家計劃“中國山水畫賞析與創(chuàng)作”項目正處于實施過程中，駐校藝術家石晉先生的山水畫個展，在沙河校區(qū)藝文空間里舉辦。在聽取介紹和觀看畫展的過程中，李元洛、蔡世平先生對我們的人文藝術素養(yǎng)教育理念和做法很是贊同。記得在車上，蔡世平先生私下對我說，詩詞也可以進入到大學校園里來，并且，他有辦法讓同學們對詩詞產生興趣，短期內掌握詩詞創(chuàng)作要領。
我暗中竊喜，但并未急于作答。對于詩詞為何進入校園、如何進入校園以及怎樣實現(xiàn)詩詞文化在大學的弘揚與傳播，我當時心里完全無底。然而，有意無意之間，通過這次古典詩詞講座的經歷，讓我看到了北航同學中間對傳統(tǒng)詩詞滿懷著濃厚的敬意、興趣和渴求，也了解到蔡世平先生無私參與并努力嘗試的意愿，為半年后我們正式實施駐校作家計劃、開展詩詞賞析與創(chuàng)作活動埋下了伏筆。四2013年12月，記載北航首屆駐校藝術家計劃成果的《與藝術為友·駐校藝術家計劃檔案》一書，由北航出版社正式出版發(fā)行。該書甫一面世即受到廣泛關注：“中國高校首個駐校藝術家計劃‘令人驚嘆’的實施成果檔案”；“72篇鮮活而精美的藝術隨筆、60幅意外而精彩的山水畫作品”；“‘讓藝術駐校、以藝術為友’理念的倡導與實踐”；“大學人文藝術素養(yǎng)教育的探索嘗試及文本價值”……而此時此刻，我想得更多的是有了良好的開局，下一步我們將怎么做？如何才能持續(xù)保持駐校藝術家/作家計劃的探索性、純粹性和實效性？因為，大學人文藝術素養(yǎng)教育和文化育人，不應該只是一個空泛的概念，尤其需要進行當代探索和實踐，才能在大學校園中營建一種“讓文學藝術駐校、與文學藝術為友”的氛圍。顯而易見，實施內容的確定和駐校藝術家/作家的遴選，是決定計劃成功與否的首要環(huán)節(jié)。有了前述鋪墊，我將2014年春季學期擬邀請蔡世平先生擔任駐校作家，開展中華詩詞文化的校園傳播的初步設想，向主要校領導作了匯報，得到他們的肯定和支持。
2014年元旦前后，我開始正式與蔡世平先生商議邀請他駐校的有關事宜，他欣然應允并于百忙中啟動相關申報程序和教學計劃的擬定工作。我們分頭并驅，制定計劃方案、起草系列講座大綱，反復討論、溝通、修改，可謂不厭其煩、精益求精。春節(jié)過后剛開學不久，蔡世平先生就拿出了近五萬字的教案大綱來到我的辦公室。翻閱這厚厚的一疊稿子，我一下子釋然了，我預感到這次計劃已經奠定了良好的基礎，即將邁入成功的門檻。
我們如此定位本次駐校作家計劃：依托于北航“藝文賞析與體驗”（第二期）教育項目，聚焦中華傳統(tǒng)詩詞、關注詩詞文化的當代價值，以邀請駐校作家入駐校園，開辦“中華詩詞賞析與創(chuàng)作”研修班教學及實踐的模式，開設系列講座、舉辦詩詞書法展及藝文雅集活動，交流指導詩詞創(chuàng)作實踐，營造與學員面對面交流探討的教學空間，使學員對中華傳統(tǒng)詩詞的鑒賞能力和創(chuàng)作水平有較大的提升。
我們將這次詩詞教學實踐活動，當作一次詩詞文化傳播的當代實驗推廣，不采用通常的詩詞典籍和概念化、程式化講授模式，而是希望“讓詩詞從神壇上走下來，回到世俗民間；讓詩詞從學問家的文章中、書本上解放出來，回到我們的真實生活里?！保ú淌榔秸Z）。經過反復斟酌，系列講座共設8次16個學時，于4月底至5月底期間每周三、周日下午集中授課。最終，這個互動的人文課堂不設門檻，共招收了60名學員，主要面向本校本科生、研究生。在滿足學生需求的基礎上也適度對外開放，招收了部分本校教工及社會詩詞愛好者參與學習，其中本科生、研究生占三分之二，教職工和社會詩詞愛好者為三分之一。五2014年4月30日下午，北航駐校作家計劃“中華詩詞賞析與創(chuàng)作”研修班，在學院路校區(qū)逸夫樓會議室舉行簡樸的開班式，校長懷進鵬院士為蔡世平頒發(fā)了2014年度北航駐校作家聘書。
懷進鵬校長在致辭中指出，一所大學的價值，往往體現(xiàn)于通過科學基礎、實踐能力、人文素養(yǎng)三個環(huán)節(jié)，在培養(yǎng)人才中創(chuàng)造知識、在創(chuàng)造知識中培養(yǎng)人才，構建大學教育中最基礎、最核心的內容。傳統(tǒng)詩詞作為一種最持久、最有生命力的文學藝術，跨越了時空的界限，留給人們很多美好的思考，包括哲學的思考以及對人類文化的共同思考。對于詩詞的學習和傳播，能夠幫助我們樹立中華文化的自信，加深對中華文明內涵的理解，在培養(yǎng)學生人文素養(yǎng)的過程中，以一個嶄新視角重新認識自我，使包括詩詞文化在內的優(yōu)秀文化傳統(tǒng)蘊含的能量能夠真正深入大學校園，滋養(yǎng)師生的內心，促進文學藝術與大學教育的互補。因此，無論是辦好藝術館、博物館、音樂廳，還是探索駐校藝術家/作家計劃，都是基于人才培養(yǎng)的國際視野和文化育人理念，致力于培育學生的創(chuàng)造性思維、科學與人文精神，打造一流的校園文化藝術教育環(huán)境。他希望，通過蔡世平先生駐校期間的系統(tǒng)講授和實踐創(chuàng)作指導，進一步激發(fā)同學們的文學藝術稟賦，提升學員的文學藝術通感和觸類旁通的綜合素質，讓經典詩詞之美融入師生的生活，在北航校園中綻放出多彩的人文之花。
簡短的開班儀式后，蔡世平開始了“中華詩詞賞析與創(chuàng)作”研修班課程的第一講《好語慰人間———詩詞古今談》：“《詩經》是長出來的，唐詩是釀出來的，宋代詩詞是養(yǎng)出來的，清代詩詞是仿出來的，當代詩詞是放出來的”……在隨后的一個月間，蔡世平深厚的文學涵養(yǎng)、豐富的創(chuàng)作經驗、鮮明平實的語言、激情飽滿的耐心講授，逐漸引領60名校內外學員步入中華傳統(tǒng)詩詞的殿堂，使大家受益匪淺。
當然，在研修班開講初期，也出現(xiàn)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難題。比如，蔡世平先生口音濃重的湖南普通話，讓很多學員產生了“聽覺障礙”。克服諸如此類的困難，還得感謝我的同事余敏、孫也程，她們做了大量案頭準備，協(xié)助編印講義、制作課件PPT，每次給學員發(fā)送課前短息通知，收發(fā)整理學員的作業(yè)供課堂講解，甚至借來黑板以備現(xiàn)場板書和教學互動，多管齊下的辦法發(fā)揮了作用，不少同學甚至覺得蔡世平老師的口音已不成其為問題，還越來越順耳、越來越有特別的“韻味”了。
我知道，蔡世平講課的獨特“韻味”，其實源自于他的有意和用心。因為他特別看重這次擔任駐校作家的契機，他希望通過這個項目，為改變傳統(tǒng)詩詞在當下寒磣、尷尬的局面做點探索性的努力，使詩詞創(chuàng)作能夠反映當代人的生活面貌，恢復應有的生氣。
于是，蔡世平反復在課堂上講自己的創(chuàng)作心得和深刻體會，講最通常的格律知識和掌握詩詞創(chuàng)作一般規(guī)律的訣竅，講如何處理好詩詞創(chuàng)作繼承與創(chuàng)新、普及與提高的重要性，講詩韻的變遷以及遵循“知古倡今、雙規(guī)并行”原則的重要性，講詩詞創(chuàng)作的品格、靈感、潛意識甚至“神”的助力。他花大量時間和精力，認真點評學員的習作，并毫不吝嗇地給與充分肯定與鼓勵。他還讓同學走上講臺，暢談自己的創(chuàng)作心得和體會。
我以為，這就是作家進校講課的魅力所在：作家往往能夠超越一般的知識點或學術研究成果介紹，而側重以其創(chuàng)作為參照，介紹他在這一創(chuàng)作領域的認知、構想、方法和真切體驗，將學生引向另一扇充滿創(chuàng)造性誘惑和藝術構想的文學之門。
蔡世平做到了這一點。不僅如此，他還將書法創(chuàng)作與詩詞相結合，展示了文學藝術相互交融的奇妙境界。事實上，從眾多著名傳統(tǒng)文人身上我們看到，詩詞、書法和繪畫等藝術，一直是交織、交融、從未分離的。蔡世平延續(xù)了這一優(yōu)勢，他的書法創(chuàng)作源于自身對文學人生的體驗與領悟，清新自然、質樸大氣、不矯揉造作，具有十分鮮明的人文特征和價值，呈現(xiàn)出當代文人書家獨有的文化氣象與詩性情懷。由此，在詩詞創(chuàng)作中做出重要建樹的蔡世平，其文化修養(yǎng)和其藝途、文心、志趣亦是相輔相成，同樣表現(xiàn)不俗的。六按照預先的約定，5月14日下午，我們?yōu)榕浜像v校作家計劃詩詞教學及創(chuàng)作交流活動而精心策劃舉辦的“詞隨心動———蔡世平詩詞書法創(chuàng)作展”，在北航藝術館隆重開幕。展覽共展出蔡世平自書詩詞作品80余件，展廳中的書法與詩詞珠簾合璧、相得益彰，可謂“文先書后、書文并茂，情感抒發(fā)、結體超越”，成為一次詩詞文化傳播的有益實踐。北航黨委常務副書記張維維，中國文聯(lián)黨組成員、書記處書記羅成琰、著名歌唱家李元華等出席展覽開幕式并致辭，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、著名藝術家曾來德專程觀看了展覽，對蔡世平的書法創(chuàng)作給予了高度評價。
特別值得一提的是，以這次展覽為契機，我們又在展覽現(xiàn)場策劃舉辦了別具一格、主題為“禮敬中華詩詞”的北航藝文雅集活動，受到廣泛關注。以“以文會友”為傳統(tǒng)的文人雅集，可謂是中華文化史上獨特的文化景觀。這次活動，我們以駐校作家計劃和詩詞研修班為載體，圍繞“禮敬中華詩詞”的主線，邀請到李元華、趙美麗、高育發(fā)、薛懷喜、林峰、趙安民等多位知名藝術家、詩詞家和學員們共同參與，目的是希望繼承和弘揚一種人文交流、思維碰撞、藝術互動、激發(fā)創(chuàng)作的“在場”與“即興”等理念，拓展詩詞賞析與創(chuàng)作教學的形式，多維度地讓詩詞之美在校園里綻放。
作為駐校作家計劃詩詞研修班的教學環(huán)節(jié)，學員們也踴躍參加藝文雅集活動。數(shù)學學院2010級本科生齊嘉悅同學，朗誦了蘇東坡詞《水調歌頭·明月幾時有》。機械學院2012級本科生謝毅超同學朗誦了自己的詩詞習作《水調歌頭·蓮》，宇航學院2013級碩士生王心慰同學朗誦了自己的詩詞習作《五絕·出關》《七絕·懷楚》，計算機學院2012級碩士生文章樂同學朗誦了自己的詩詞習作《五絕·春意》《七絕·秋雨》。北航大學生藝術團林也同學演奏的琵琶古曲《梅花三弄》，曲調婉轉而悠揚，為藝文雅集活動增添了古典的韻味。藝文雅集在李元華、趙美麗、薛懷喜三位歌唱家合唱的《我和我的祖國》歌聲中落下帷幕，贏得現(xiàn)場學員和觀眾的熱烈掌聲，給大家留下了無盡的詩意。七一個月，在中華詩詞浩瀚的發(fā)展歷程中，或是可忽略不計的一瞬間。
然而，對參加這次駐校作家計劃詩詞研修班的40名在校本科生和研究生、20名本校教職工及社會詩詞愛好者來說，這一個月的時間，卻是孕育詩意、心隨詞飛（多數(shù)學員創(chuàng)作出了人生的第一首詩詞作品），開啟“詩意的棲居”新篇的一段難忘履歷。
不止一位同學告訴我，聽蔡世平老師講課，有一種特殊的感動，因為他不光講詩詞如何的好，他還講一個人如何才能真正進入詩詞并因此而更好。他講詩詞，講出了淡泊、超逸和景仰，講出了豪情、謳歌和悲憫，講出了平凡、細節(jié)與境界，講出了真純、靈性和熱愛，講出了率性、氣節(jié)和人格……凡此種種，都與生命的真諦和價值有關，都和人生的態(tài)度與境遇相連，都是對現(xiàn)代生活中疏離、苦悶、荒謬、惶惑、反叛等的鞭撻甚至訣別。
的確，這短短的一個月間，蔡世平先生通過八次講座、一場展覽和藝文雅集活動，將詩詞文化帶到大學校園中，構建了一個當代詩詞賞析與創(chuàng)作的“有我之境”———融詩詞入鮮活的日常生活，把“我”置身于詩詞之中，在傳統(tǒng)人文詩意與當代文化景致間，倡導“以我觀物”，以我之生命色彩，與現(xiàn)實世界悟對，在精神的追尋和遠行中，傳遞美好的心靈與夢想。
行文至此，特填詞《臨江仙·詞韻詩心》一首，是為記。
五月繁花開率性，蔡詞造境菁菁。校園駐講聚神靈。星空仰望，詩意正相鄰。
鋪采摛文生絢爛，續(xù)承歲月豐盈。翠華此處吐真情。詩詞作伴，夢遠不伶仃。2014年6月15日（本文摘編自《詞韻詩心·駐校作家計劃檔案》序言，全文約12000字。）
